霁光浮瓦

本来准备补做生贺的文，没想到拖了这么久，歪打正着来给大家送个血包补补身子……

老套无比的双向暗恋梗。一直很喜欢两个人你来我往你进我退，不是完全懵懂无知也不是彻底心照不宣的感觉，这次借柯柯庆生梗试着写一写。

为老米的c纠结了很久，结果写完之后只剩下心疼了23333

大概接下来很长时间的更新都会是类似的老梗，这趟云南行意外放飞了自己老梗狂热爱好者的内心orz

不上升真人，剧情和ooc都归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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秘事

“嘿！”

柯洁一翻身从椅子上蹦起来，眯缝着眼睛斜靠在门框上，双臂故作潇洒地抱在胸前，把除自己之外训练室内仅剩的两个人堵在门里：

“快快快，一人一句话！小爷满意了就放你们出去，否则嘛……”

他得意地哼哼两声，谁知话音未落，只觉面前一阵风响，芈昱廷抱着不知从哪儿掏出来的盒子瞬移三五米，把生日礼物往他怀里一丢，一句“生日快乐”在他耳边人工循环播放两三遍，趁他不备一脚跨入走廊。

柯洁被这套组合拳惊呆了，捧着礼品盒，半晌儿回神欲怼：“哟，不错不错这动作够灵活，不愧是……”

“这可不行，老米你犯规了啊。”

连笑警觉，为免上演生日宴当晚寿星遭好友屠戮的惨案，强行转移话题：“柯柯还没说满意呢。”

……换一口锅背而已，有什么区别吗？！笑笑你到底站哪边？！

芈昱廷闻言悲愤欲绝，深感双眼齐瞎身心俱损。不想柯洁竟不和他继续纠缠，犹犹豫豫地转回身，脖子扭得一度一卡顿。他急切投向连笑的目光狡黠中掺杂着坏笑，又无端藏下几分闪烁不明的意味。

噗。

此情此景颇为眼熟，正是柯洁涉及连笑便莫名瞻前顾后的模样。芈昱廷老实不厚道地嘴角漏气，鼓着腮帮子喷出一口没声儿的笑。

这个表情柯洁察觉不到，但恰好被正对着芈昱廷的连笑尽收眼底，惹得连笑也不淡定起来，因着故事角色定位的与有荣焉，仿佛被暗中调侃的不是柯洁，而是自己。他缓步走上前，每一步足音都踏在躁动的心跳上，看似既沉且稳，实则共振如雷鸣。原本准备简单重复的四字短语在舌尖转过几圈，出口却成了完全不同的话。

“走吧，”他用力咬字，仿佛在给自己打足底气：“我们……我陪你迎接二十岁。”

人称的变换替连笑率先服了软。柯洁眨眨眼，雀跃劲儿像海潮似的，涌上来，退一点，反反复复终于涨到临界点，完成一次自我确认。

“那咱们走！”

他蹦跳着勾住连笑的肩膀，挥手招呼着向聚餐地点开拔。

连笑位于两人内侧的手于是陷入了尴尬的境地。它先是僵硬地悬在低空，随后于柯洁腰后轻轻降落。发现指尖所到之处都条件反射般微微一紧，连笑便立刻暂停，不敢再着力。

他五指微张，虚点在柯洁背上，试探着朝上挪移。指节小心翼翼行进，不自觉与衣料贴合了。他迟疑再三，选择维持现状。待到掌心也忍不住亲吻对方的脊背，却触电般战战兢兢地回缩，缩到手指根部也没了落点，佯作不着痕迹。

——假如再贴近一点儿，他会不会躲开？

而早在手与后背接触的一刻，柯洁脑内便拉响了一级警报。发麻的大脑皮层高度运转，若即若离的触感分外清晰，激得他几乎鸡皮疙瘩落下一地，一心盼着这触摸早日落实。然而毕竟患得患失地怀揣着忐忑，于是他高度紧张下快要痉挛的背部肌肉，越发不敢稍微动上一动。

——假如这时候动弹了，他会不会收手？

终于，当连笑捏住柯洁的肩，两个人在同一瞬间各自松懈，后知后觉地回味起彼此方才一阵的反应来。慌乱与谨慎、距离与亲昵交相辉映，这许多心思收敛成相互试探的碰撞与笑言，你来我往乐此不疲。

待他们好容易结束这场无声的博弈，芈昱廷旁观者清，忍耐力业已濒临极限，赶紧快步走到前面，憋笑憋得敬业且艰辛。

 

他们说，棋院里没主的猫都能看出柯洁喜欢连笑而连笑暗恋柯洁。又说，连那只众人投喂下日益惫懒的橘猫都能看穿的事实，两位智商碾压平均线的主角却还在兜兜转转说不清楚，大约真应了那句只缘身在此山中，古人诚不我欺。

生日宴桌上，柯洁和连笑倒比来时路上大方得多，有说有笑合理互撩，周身自成结界，界碑以外都是闲人。晚餐后被吆喝到一起合影，俨然又是平日里闪光弹横行棋院的派头。本来他们就坐在一起，起身揽腰举杯欲碰的姿势摆得顺畅无比，无需他人指导，同步率百分之百。两个人实打实地彼此侧靠着，手上还用了劲，中间连根针都插不进去。

长辈们都在呢，注意点好不好！

芈昱廷包了满肚子腹诽，挂着一脸状况外的萌比微笑，自觉地端起杯子站过去打掩护。

拍照人示意搞定了，某两人还像连体婴似的搂着。连笑想先脱开身，奈何柯洁盯着这个先手不放，不肯收力。空调镇压下的暑气给这么一闹，隐隐随着稀薄的酒意爬上了耳根。

攀升的热度让连笑心里一惊，一时间脸色反而有些发白。他略微偏头看柯洁的表情，下意识喊了声“柯柯”，竟带上微不可查的惶然。

柯洁的面色却是通红的，像是他们傍晚曾为之驻足的、棋院门口惊鸿一瞥的季夏落日。他的目光却清明，奈何三分醉意渲染，眼中晶亮的光芒足以流露出不同寻常的内容。安全范围控制得刚刚好，除了连笑谁也不会多想。

像是刻意。

“叮当”一声响，柯洁俯身碰上连笑的酒杯，拿捏着腔调问他：

“笑笑，你们最近……没瞒着我什么？”

“没啊。”

连笑凭本能否认，反应过来后心虚地眨眨眼，又急忙用微笑掩饰。说来这心虚大半出自他自己的心思，倒与柯洁的问题没太大关系。他咂摸柯洁碰杯前的眼神，忽然觉得他和他这么久以来的你进我退、欲说还休，都显得索然无趣了。

“那你呢？”

后招接踵而至，连笑则存了心。这一次有备而来——

“你猜？”

柯洁便心满意足地抿了一口红酒，似乎在连笑愈发柔和如水色的神情里，发觉了自己想要确认的东西。他蹿过去闹腾芈昱廷，错身时不忘丢给连笑一个张牙舞爪的笑意。

 

第二个问题的答案，柯洁当时大概猜到了。而头一个问题的真相，则一直封存到了第二天晚上。他在央视演播厅里看到舞台穹顶的屏幕依次亮起，一张张熟悉的面孔说着发自肺腑的赠言，心头触动的同时，不由得开始期待些什么，却又不敢在脑内明明白白地写出那两个字。所以当他等的人终于出现在影像中，他便情难自禁地笑开了，心海中连笑的名字逐渐笔画清晰，表情管理守则被抛去了九霄云外。

但他居然还能目不转睛地看完播放中的视频，心想连笑说得那么多，那么认真，再没有谁的笑，能在他心里沉淀得那么深。

还有前夜那句意味深长的“你猜”，如今彻底尘埃落定。柯洁在回家的路上掏出手机，美滋滋地在微博上回了连笑一句“爱笑笑”，顺手把他古哥拉下水来当垫背，感觉好像漫长的棋局结束，拂去实战中繁复的打劫转换，两只手一同把棋子一翻，摆出最简明的坦荡通途。

一换一可得二的思想交换律并不总是成立，比如在棋盘上，你一手我一手，最后获得的是同一份棋谱。又比如，柯洁和连笑曾各有一个秘密，而如今，他们即将共同享有这个秘密，和与其相关的所有故事。

-FI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