霁光浮瓦

一个段子集，cp如标题，一个cp一小篇，篇目顺序无意义。借此吐一把我关于职业棋手们的表情管理能力憋了很久结果越发吐不完的槽。打头阵的柯笑柯篇可以接在昨天《秘事》的后面看。

三个梗分别是：

录节目时看到笑笑拍的生贺视频就笑裂了的柯柯【戳这里】；

2016年KB联赛开幕式上生姜的访谈与不卡的反应【戳这里】；

2016年LG杯32强被小李抽到之后表情难以言喻的古哥【戳这里】。

这次的古李部分自我感觉不是太好，果然还需要继续修炼……

不上升真人，虚构剧情和ooc都是我的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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表情管理

 

「Love and a cough cannot be hidden.」

 

-1-

话题是廖元赫挑起来的。精力旺盛的棋院少年们大多没有午睡的习惯，午休时间不是各自为战就是扎堆闲侃，昨夜走了一趟央视演播厅的人此刻自然手握谈资。话头刚起，正巧柯洁和连笑肩并肩从食堂回来，门一开便迎来翻天的八卦声。

“背后说我、什么坏话呢！”柯洁拨开人堆假意追杀廖元赫，一边紧捉着连笑手腕不放，生怕丢了似的。廖元赫故作吃痛地缩起肩膀，作势要拍柯洁牵着连笑的手。

柯洁迅速往后一躲，动作如闪电，干脆双手抱紧了连笑的胳膊。他昂着头站在连笑身侧，像一只宣示所有权的护食仓鼠。

围观群众调笑得更起劲了，回答问题时的玩味之意也愈发浓烈：“说你昨晚偶像包袱掉落的瞬间呢！看到笑笑就笑得眼睛都没了。”

柯洁没回话，倒是连笑若有所思的“诶”了一声：“是节目组之前找我们录的那个……？”

“对——”

一屋子的人齐声替柯洁作答，故意拉长的尾音坚持了没一会儿，轰然崩散成满堂笑语，热热闹闹地围着他们打转。

连笑茫然无害地眨眨眼，面朝人群抬手扶眼镜，用手掌遮住了微微泛红的脸，视角越发不敢朝柯洁那儿偏转哪怕一点。

他确实没想到，短短一段应邀录制的生贺视频，就能让柯洁高兴成这样。虽然没能亲眼得见，却也叫他深感自己录制前那大半天打腹稿的精力没有白费，无形中生出欢悦来。不过在人前人后，往往下意识有所掩饰，表现出的羞赧反倒比较多。

柯洁见状，拽着连笑转身就走，临走不忘准备好应付大众的说辞：“不跟你们聊了，我们找个没人的房间让笑笑休息一下。”一路吆喝着退了出去。

屋内起哄的音量足以掀翻棋院整个房顶。

 

“嚇，这群家伙，不清楚的还以为他们知道什么呢。”

柯洁把门关严，不放心地用肩膀顶了两下，四顾确认走廊里无人，才放开嗓音抱怨道。

连笑安抚他，或者说是在嘲笑他：“说不定呢。你真以为大家什么都不知道？”

“至少不至于这种！”柯洁回头，心有余悸地指着休息室紧闭的房门板：“这种程度的起哄吧！”

“所以你昨晚笑得有多明显？”连笑笔直的腰板都笑得弯下去，缓过气来勉强板起脸，复述他曾经说过的话：“说好的公共场合不随便崩人设呢？”

“我哪知道！看到你特开心难道还要我忍？爱笑笑怎么能算崩人设！”

柯洁反将一军，故作惊恐地睁大眼，仿佛蒙受了千古奇冤。

连笑干咳两声，想了想，把挡在嘴边的手放了下去，露出红晕染过的双颊。

 “那我这样……也不算崩人设吧？”

 

-2-

——“大赛中最难对付的对手是？”

——“当然是朴廷桓选手。”

朴廷桓在心里高声惊叫，抿紧了嘴唇阻止自己有明显的表情流露。这可是KB联赛的开幕式，国内熟悉的不熟悉的棋手们一齐围坐在宴会厅里，媒体的长枪短炮虎视眈眈，言行还是要稳重些才好。

姜东润不在身旁，人群带来的压迫感无形中放大了好多倍，本来一心一意地听东润哥接受访谈，已经成功地转移了注意力，然而这么一出过后，全场的目光都集中到了自己身上。

手足无措的慌张感一下子奔袭而来，朴廷桓努力把它按压住，挺直腰背稳稳坐在椅子上，偷偷向台上人眼神示意。

姜东润朝他挤挤眼，笑容轻松又快活。这多少捋顺了朴廷桓炸了一半强行倒伏的毛，但他仍对姜东润接下来问答的方向一无所知，难免心里没底。刚才的问题不论是谁，以他作为答案都无可厚非。只是对象是姜东润，那就由不得朴廷桓不多转几层心思，在大众视野里加强些自我约束。

爆料吗？玩笑吗？总不会是像围棋网站上那样的当众表白吧？谁知道呢，采访方面东润哥总是让人放心的，且看接下来怎么说吧。

 

——“这样说的原因是？”

——“啊……想到了很亲的名字，自然而然就说出口了。”

不是吧？东润哥你来真的吗？！

朴廷桓惊得险些跳起来，很快又觉得自己小题大做。“亲”只是韩语里用来形容两个人关系好的寻常词汇而已，当局者迷才会思虑太多。

保持冷静，保持风度。他暗自告诫自己，再望向姜东润的眼神里多了些疑惑与责怪。对方一脸无辜地看回来，笑吟吟的样子和每次逗弄他的把戏得逞时别无二致。

 

——“那么最近与朴廷桓选手的胜负如何呢？”

——“听起来像是自夸，记忆里最近一场是我赢了。”

这样说分明也是在夸我了……朴廷桓默默腹诽。相比于其他人，姜东润对他的胜率相当可观，这无疑是因为东润哥太了解他了，了解到他的下一步棋，下一个表情，下一个无意识的小动作，全都能预料得分毫不差。

在场的国家队成员大概都以为姜东润指的是不久前那场队内循环赛，纷纷交头接耳，议论起那盘棋的内容来。但朴廷桓知道并不是。在那之后，他和姜东润私下在家又下过几盘，互有胜负，最后的两盘都是他输了。他们原本说好下完棋就出门散步，但他一时任性，赖在棋盘前不肯起身。

“明明是没有问题的胜负结果，却总是有种东润哥在作弊的奇怪感觉。”

那时候朴廷桓双手托腮，嘟着嘴巴生闷气，瞧得姜东润忍不住蹲下身，搂住他揉一揉：“其实是件高兴事啊。”

姜东润扶着朴廷桓的手，从收拾停当的棋盒里重新取出一枚子，落在天元的位置：“如果时刻把一个人放在心上，就更容易深刻地了解他。廷桓你有没有发现，原来我比我想象的、你想象的，都更加了解朴廷桓这个人呢。”

这样想着，先前的顾虑不知不觉间消散了个干净。朴廷桓低下头，甜蜜而又羞涩地笑了起来。

 

-3-

古力赌咒发誓，在看到新闻照片之前，他真心实意、发自内心地，觉得自己只是在李世石亮出签位时淡淡地笑了一下。至于捂脸，那纯粹是不想让身后那群熊孩子事后拿自己开涮到本阶段比赛结束。结果看来事与愿违，不但捂脸的动作赤裸裸暴露了自己真实的内心，就连面部表情肌都对他的自我情绪认知半点儿都不认同。

总之就是一个自觉十分自然的表情，怎么拍出来就跟想象的大不一样呢？

“我真有笑得这么……”他举着手机端详被柯洁传到棋院微信群里示众的抓拍，甚至都找不到恰当的词来形容自己当时的表情，一时间皱眉咋舌，只好打着哈哈想把这事儿轻轻揭过：“而且你们笑什么？李九段最近状态这么好，我帮你们先去探探路，多好。我和李九段棋都下了这么多了，没压力，没压力。我说你们够了没，这么晚了还不饿？我要出去找吃的了，没人跟我一起啊？好好好你们接着闹腾，我自己去……”

他从后辈们热闹得过分的聚集地脱身出来，顿觉走廊里分外清静。五月底的天气已经有些热了，古力懒得独自在异国出门觅食，便踱到走廊尽头等电梯，准备直奔酒店餐厅去。他在等待的空隙里轻声吹起口哨，在心情上扬到顶点时，想到了第二天的对局人，竟暗自希望立刻见李世石一面。

 

电梯铃声一响，古力抬头，猝不及防发现自己梦想成真。他脚步一顿，李世石则一脸惊讶。两个人站在电梯内外看着彼此，同时愣在了原地。

还是缓缓闭合的电梯令沉浸在对视中的他们如梦方醒。李世石赶忙上前，古力喊了句“小心”，情急之下直接把手伸到了两扇门中间。

“咣当”一声机括响动，电梯门被古力在右侧一挡，退了回去。李世石飞快地蹿出电梯，出来时一把抓住了古力挡门的手，用力想把压痕揉平。

古力龇牙咧嘴地反握住李世石，蹭着他的指节安慰受到惊吓的心上人：“没事。是左手，而且没伤着。”他又问：“这么晚来找我？”

“想到明天的比赛，就突然想见见你。”

李世石的笑容软绵绵的，或许也只是因为说话的对象是古力，才叫人觉得自带羞涩背景。落在古力眼里，却带着日月星光都比不上的明媚，落入眼底的一瞬间，整个人就都被照亮了。

面部肌肉又开始不听使唤。古力感觉得到那夸张的笑意正在占据他的脸部，以及全部的身心。他束手无策，也无心阻拦。

这正是他要传达给李世石的，自然流露的、无法克制的，与李世石给予他的完全对等的感情，所以，有什么不能坦坦荡荡的呢？

古力看着接收到自己情感信号的李世石，觉得这人仿佛全身都焕发着与平时不一样的光彩。他走近，挡住电梯口路线单一的灯光，让自己的影子拢在他身上，好像这样就能衬得那看不见的光彩更加夺目。

李世石在阴影中抬头看他。古力又迈上一步，双手落上李世石的肩。

表情一直喜不自胜。

“这么巧，我也是。”

-FI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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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的内心OS：所以虽然主题是表情管理，但事实告诉我们的其实是——表情管理是什么？能吃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