霁光浮瓦

10.8桐庐围甲相关。带几句姜不卡。

说好的发糖我又跑偏，8号赛果逃不过啊……

爆字爆到6000+，怂兮兮打一个语死早预警。

2018.11.10 修改版已补全。

勿上升真人。脑补和ooc都是我的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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晨昏

 

1

围甲主队派来接送的车子停在混合停车区的最前头，从高铁出站口进到地下停车场，一眼望见便是了。连笑拉着柯洁，径直穿过挤挤挨挨的小型车辆，试图接过他手中的行李箱。

柯洁手快，抢上前自己把箱子推进客车后备箱，坚决不给连笑负重的机会：“哇！接我一个而已，这么夸张派了辆中巴？”

“到天元大厦捎上其他人，直接调头去桐庐。”

连笑无奈袖手，一边上车一边解释。苏泊尔领队在车旁等着，见他们肩并肩出现，免不了接着话头调侃几句：“柯九段的面子多大呀，我们队的明星棋手主动提出亲自接站，你可是破天荒头一遭。”

“待在酒店也没什么事，不如出来接他。” 连笑答得大大方方。他偏过头来，朝柯洁颇有深意地挤挤眼：“我们俩关系好嘛，这样能早点见面。”

柯洁在一旁点头附和，寒暄过后拉着连笑直奔车子最后一排。过道里他附在连笑耳边，憋着笑意一口接着一口呵气，虚含在嗓子眼儿里的声音掺着一丁点儿坏：

“咱俩的关系……哪种好啊？”

“你说呢？哪种好？”

连笑悄声反击，出手精准，不甘示弱地掐上柯洁腰边的痒痒肉。柯洁假嚎一声，顺势跌坐在车尾的长排座位上。连笑被捎带着一扯，刚顺着力道在内侧坐稳，就给柯洁一发突袭，逼到了座位角落里。

一排排座椅靠背隔绝了别处投来的视线，柯洁乐得放肆，双手撑着椅背，把连笑圈在自己和车窗之间。

他把动作定住不动。在锲而不舍的注视下，连笑强作镇定的面色很快透出窘迫、羞涩与惶惑杂糅的薄红。柯洁于是扑哧一声泄了气，低头将身子往前拱，毛茸茸一颗脑袋埋进连笑肩窝，一抽一抽地细细嗅他身上气味。

“你昨晚开了家里新买的沐浴露。”

柯洁吭哧吭哧地宣布道，说话声闷进捂在脸上的柔软布料，模糊颤音掩不住得色：

“就是说的这种好呗。”

隔着皮肤连着骨血，他能清晰地感知到连笑忍俊不禁时肺叶的震动。行动比意识反应更快，他体贴地收减了压在面前胸膛上的力度，不给对方增加负累。连笑抬手为他捋顺乱翘的头毛，问：

“你是现在就睡，还是跟大家打过招呼再睡？”

柯洁的头发手感太好，连笑忍不住多揉了几把，把人揉得强行抬起头来：“现在就睡！他们上车你把我弄醒不就成了？”

他说着往连笑肩头一靠，调整好姿势，笑眯眯地闭上了眼。

 

柯洁确实是累了，头一歪就把汽车的颠簸当成了摇篮曲。他的手随意搁在两人的大腿之间，半个月前养起的些微肉感，如今看来已经显而易见地消了个干净。连笑轻轻一叹，把它们牢牢握入掌心，侧脸紧贴在柯洁的发旋上。

一路行至天元大厦，柯洁睡得深沉，浑不知这叫连笑纠结了一路，直到车子在集合地点停稳，仍在犹豫是否真要叫醒他。

李钦诚头一个跑上车，远远瞧见他俩情状，张嘴就要起哄；待又定睛看清柯洁睡着了也难掩饰的疲色，“呦”的一声吆喝便及时从喉咙口咽回了肚子里。

他猛地转身，一边倒退着把其他人让上来，一边做手势提醒众人噤声。谢科范胤蒋其润一干人等先是被他吓得不轻，然后一致露出心领神会的表情，纷纷选择了前排的座位。

连笑心头触动，唯有报以微笑，尤其用口型向李钦诚致谢——嗯……假如这家伙没有“一不小心”，把示意安静的“嘘”吹出口哨声，这句谢谢应该会真诚更多。

他放下道谢同时挑起的眉，自觉愧疚感薄弱，不大厚道。

柯洁叮嘱他当真人闹钟，无非是顾虑人情周全。好在队友们善解人意，两位韩国外援看起来也不以为意。连笑与朴廷桓点头招呼，见他手边挽着个迷迷糊糊的姜东润，心下当即明白了大半，揽着柯洁往边上让了让，方便他们坐进后排另一边。

他不禁多瞄了几眼那边的光景。朴廷桓双手搂着姜东润的胳膊，好像生怕下一秒，人就会从怀中溜走似的。姜东润大概潜意识里有所感觉吧，虽然睡了，下巴还轻抵着朴廷桓额顶，空闲的手安抚地搭在朴廷桓腕上。

一种微妙的同病相怜感，自连笑心里油然而生。他知道姜东润昨天晚上刚比完韩国联赛，劳累程度不亚于柯洁，自身状态更是长时间不见好转。即便如此仍然坚持，共朴廷桓一道来比隔天的围甲，除了对阵安排的需要之外，其中心思怕是与他和柯洁接站这番折腾一般无二。

人是依存于情感的生物，越是在艰难的时候，越想同令自己心生依赖、愉悦和安全感的人待在一块儿。反之同理，关切之人若是碰上什么坎儿，就无论如何都想陪在他的身边。

不外如是了。所以柯洁会拒绝晚一两个小时再从上海到杭州、单独乘车奔赴桐庐的提议，非要紧赶慢赶地跟随大部队出发。而连笑明知这样时程太赶，却说不出阻止的话，自己放弃了午休巴巴地跟去高铁站，希求这多出来的几十分钟相处。

他想起柯洁前段时间发的那条微博，史无前例地在公众平台上开诚布公：“我是真的累。”

柯洁有多累，于身于心，连笑是最了解的人之一。当时他只恨自己不能立刻飞到韩国，挨了这许久，才得了这寥寥几个朝夕相对的日子。柯洁有他身为国内第一人的担当，他不能不看着他奔波劳顿，却又无法陪他担着。假如多见自己一会儿，能让柯洁在憩息时安适些，即便再多折腾这么千百趟，那都不是大不了的事儿。

车子行了几个钟头，开始进山了。连笑调整姿势，好让柯洁睡得稳当。他被柯洁枕了一路，却丝毫不觉肩酸，反倒是心底微酸微甜的五味更盛。他默默回想着他们近几个月的成败与聚散，不知过了多久，终于也昏昏沉沉地睡了过去。

再睁眼时车外的暮光温柔。柯洁正在替他捏肩，眉目比午后初见时精神许多。

“笑笑，笑笑？我们到了。”

他晃一晃他，神采耀目，盖过远处太阳的光热。

 

2

这轮围甲的地点定得出乎意料，但显然并不潦草。山里风景宜人，新鲜空气浸着草香，前赴后继地润进肺里。

“舒服吧？”柯洁凑在连笑身边，看见他舒心的表情，自己也如沐春风。答案不言而喻，而他很快就有了新的话头，感叹出口抑扬顿挫，说评书似的：

“养生文化村，果然是个适合养老的好地方嘛！杭州周边还有什么山清水秀的小山包？咱得赶紧的物色起来，有些话怎么说的来着，未雨绸缪有备无患……”

连笑由着他在耳边跑火车，领了两人份的房卡，扫一眼确认房号挨着，抽出一张丢给柯洁：“满血复活这么快？”

“那是，多谢连笑大大慷慨补魔。”

柯洁笑嘻嘻地接了房卡，举在手上冲连笑直晃：

“晚饭后来我房间？”

“做什么？”

“大恩无以为报……”柯洁蹦蹦跳跳，往连笑背上一扑，环住人脖子踉跄两步：“补偿你一下。”

连笑轻车熟路地把他从身上撂下来，神奇的是还能保证他平稳着陆。

“行啊，”他说，“我拭目以待。”

 

噢，别大惊小怪——他们口中嬉闹无拘，实则只是相约摆棋。

“你怎么了？心不在焉的。”

连笑挨个儿把歪到星罗线格中心的棋子摆正，手伸到柯洁眼前挥了挥：“你看这儿，这样亏了吧？”

“……啧。”

柯洁懊恼地咂咂嘴，揪头发的动作流露出烦躁：“最近下棋总这样，你说这是错觉吧也算不上，不知不觉的，哎呦喂一拍大腿，发现自己快挂了。”

就连抱怨都活色生香。

然而柯洁的鲜活灵动，反而让连笑有种说不出的滋味。他看看时间，念及柯洁明天执黑对朴廷桓的一场硬仗，主动拂乱了折叠棋盘的边角：“不早了，我回房间，你洗洗睡吧。”

柯洁难得没有多说什么，安安静静地收拾了东西，一直把连笑送到隔壁房门口。

 

3

头天晚上经历了这一出，连笑在围甲当天，惴惴不安了一顿早饭的功夫。柯洁表面上一切如常，边吃饭边吐槽连笑的增肥大业瓶颈将至，视线与连笑不期而遇的次数却一点儿不少。而连笑心里杂七杂八地揣着忧切，手上力道没掌准，笑闹中打掉了柯洁的筷子。

对方所想为何，他们心中均有所感。比赛开始前用于短暂调整的时间，突然变得度秒如年。连笑阖着眼睛，听出柯洁与他人对话时藏着的、与自己如出一辙的心理需求，觉得内心从未像现在这样，如此渴望与柯洁的触碰。

“我当然有在锻炼！”柯洁不知跟谁振振有词地分辨道，连笑能够想象出他鼓着脸戳自己小臂肌肉的模样：“不信你们问笑笑啊！”

“得了吧，谁不知道笑笑一心一意护着你。”大伙儿不依不饶：“空口无凭。咱们不用说的，你俩换个证明方式。”

连笑身边多了个热源。他掀开眼皮，见柯洁坐在他椅子扶手上狡黠地眨眼，整个身子凑得很近，刘海堪堪擦过他的前额：

“来扳手腕吗？”

他话音未落，范胤本着看热闹不嫌事大的原则，自觉让出了对面的位置。

 

“你可真是不要面子的。”

连笑轻笑，俨然世外高人模样。此言一出，围观群众哄成一团，异口同声地表示喜闻乐见。柯洁在一波未平一波又起的“噫”字单音里从容起身，一步一回眸，朝连笑挑眉使眼色。

说是挑衅不是，说是撒娇还差得远。

他到对面坐下，摆好预备的手势。空无一物的手掌与含笑神情勾画出片刻之前，尚且暧昧不明的情绪的轮廓。

这是一封请柬，邀请连笑在目光注视下握住他的手，分享他们的彷徨，接受彼此的抚慰。此时离开赛还早，扳手腕是个绝佳的借口，作为插曲调节气氛自是恰如其分，也足够满足他们暗藏的私心。

连笑坐直了身子，解开队服衬衫的袖口，缓缓移动手部的过程中，恍然生出浓重的仪式感。柯洁心急，在他们的指尖仅余咫尺便可相逢的时候，猛地抓住了连笑五指。

“你们谁来数一二三？”

柯洁扬声问周围的队友，大半的目光仍停留在连笑面上。众人七嘴八舌地决定了一齐喊，他就立刻把分配给旁人的余光收回来。

这就更像是暌违许久的两个人，在重逢的长桥两端奔向彼此的场景了。两片肌肤亲密接触，两颗真心轰然相撞，仿佛早起守候过许多炷香燃尽的时辰，终于看到浮光跃金，碧天万顷。

躁动的心绪瞬间被抚平，辗转反侧都化为平安喜乐。他们互为甜口的良药，这是至今获证无数次的真理。

“你别故意让我啊。”

柯洁盯着他们握在一起的拳头，笑得很是开怀：“我可是要尽全力的。”

“放心。”

连笑听他这么说，心里更加安定。柯洁是多么一往无前、无所畏惧的人，他自己近日状态虽然一般，但远不至于失了底气。他们本该怀有信心。

“谁要跟你客气。”

我就更不用了。

 

——不是跟你说了不许让我吗？！

预备令刚落，柯洁便一个眼刀丢到对面，和连笑开启了脑电波交流模式。表面上他们正常僵持着，实际根本是连笑在掌控局面，腕力收收放放，总和柯洁的输出保持平衡。

——多拉会儿手你还不愿意？

连笑似笑非笑，空闲的左手支在桌上撑住下巴，好整以暇悠闲十足。柯洁愤愤，眼珠一转，突然发力，意图打连笑一个措手不及。

然而他哼哼唧唧的小眼神和不怀好意的小手段，统统被对方轻描淡写地挡了回来，附带以牙还牙直接把他的手臂压倒45度。柯洁咬牙切齿奋力反击，总算把损失的角度扳回一半。

——再说了，我也没准备让你啊。

连笑那边慢慢加力，偶尔停一停让结果看起来还有转机。观众们不明所以摇旗呐喊，柯洁却已看透连笑的套路，信号发出端满满的都是控诉：

——笑笑你变了你不是我认识的笑笑……

连笑很是无辜：你的意思不是让我放宽心你没事儿，咱们以公谋私怎么开心怎么来吗？

柯洁反应过这层逻辑，原则架子当即抛到九霄云外。他的手背轻轻撞上了微凉的桌面，在此起彼伏的哄闹声中宣告比赛结束，脸上却眉开眼笑，要多没形象有多没形象。

——好好好，笑笑说什么就是什么。

 

“恭喜我们笑笑先下一城，代表苏泊尔杭州队扳手腕胜！”

这一声落下，柯洁反应极快，伸手就去敲李钦诚脑壳儿：“就你话多！笑笑能是你们笑笑吗？所有权搞清楚好不好？”

“柯九段你够了啊，哪儿找的重点？”厦门队两名队友纷纷抗议，一群人玩笑了一阵，各归各位准备比赛去了。

柯洁亦折返枰前，靠在椅背上坐定，徐徐睁眼，细长手指搁在棋篓里搓捻着。一连串小动作摆得神定气闲，细微中流露出笃定情态。

这方寸之间杀伐决断，终究只他一人，却也未必无人无事，可为其添一抹温度。

 

4

傍晚时分，当连笑把最后一捧棋子收入棋盒，柯洁与朴廷桓的复盘也接近尾声了。

他瞟一眼柯洁的神情，便知结局不如人意，于是头疼地按住太阳穴，示意范胤放自己独自去等人。

最早完成比赛的姜东润早已守在那里。他站得不近，只默默看着。连笑走过去，掏出手机查看盘中次序，寥寥几眼顿觉胆战心惊。他当下暂不做声，和姜东润一人一边站在同一水平线上，各等各的自家人收工。

然而姜东润并没有等到最后。朴廷桓因此抿着嘴不大开心，埋头出门且见不到笑容。记谱员和裁判也陆续离去，偌大的比赛厅里除了柯洁和连笑，只剩下门口的几名工作人员。

柯洁站起身，拽着连笑绕过赛台靠窗一边的盆景，避开可能投来的目光。江南入秋了，悠悠凉风与淡薄天色一同落在他们身上。人气散尽后的围甲赛场静谧到冷清。

“柯柯。”

连笑试探着喊。

柯洁且笑且叹，呼出一口浊气，低头上前一步，脑袋顶在连笑肩窝里。

“怎么办啊笑笑。”他停顿了片刻，说：“我又觉得累了。”

连笑眼前闪过数不清的瞬间，柯洁在这些瞬间里露出过数不清的倦怠表情。这些表情迅如浮光掠影，消失的速度比柯洁自我调整的速度还要快。

他知道它们其实无甚指名，更非灰心丧气，只是被自我消化了的人之常情——谁输了棋不沮丧？谁连轴转不疲惫？但他无法消弭它们到来过的事实，更无法阻止这次小小的爆发，所以即使明白无需替柯洁担心的道理，仍忍不住敞开胸怀，让柯洁觉得好受些。

连笑一时无言，唯有抬手把柯洁搂紧。他挪动手心，焐暖柯洁裸露的后颈，顺毛似的上下抚摸。不知道过了多久，直到柯洁的呼吸渐渐恢复平顺，而他的前胸也被对方口鼻的气息烘得滚烫。

“说出来就好。”连笑俯下前额，在柯洁耳边轻声细语，像是害怕吹走了面前轻盈洁白的羽毛。

“说出来就不会那么累了。”

 

5

发泄过后，柯洁还是那个柯洁。

当晚在酒店楼道里，柯洁活跃得仿佛他才是主动邀人下楼的那个。反正连笑为他准备了惊喜，揭晓只在转眼之后。他围着连笑上蹿下跳，专心享受对方言出无措的窘迫时刻。

“其实也没有什么特别的东西。”

白天得心应手地戏弄他，此时的连笑却腼腆得不可思议。他在楼梯间门口捂住柯洁的眼睛，手心细汗掠过柯洁的眉睫。

他们一个牵引着另一个，走到酒店门外露天的空地中央。光线重新汇入柯洁瞳孔。这里的光污染几近于无，连笑的眉眼在星月映照下如斯温柔。

“星锐战加油。”

柯洁二十岁最后一场星锐战前，连笑送了他满天星光。

 

6

围甲过后他们各有行程。柯洁留守杭州，连笑返回北京。好在从桐庐到杭州的路总是必经的，他们还能在车上偎一程山水。

下山路上，入梦的人换成了连笑。

山中的清晨笼着薄雾，晨曦在连笑精致的眉弓曲线上镀了一层金光，衬得他纯然一份珠玉莹莹的宝藏。车子绕过一个大弯，惯性把车上人都往外侧甩。柯洁眼疾手快，一把搂住连笑倾斜的身子，双手环着连笑腰身，把人带回怀里放稳。

连笑的腰板永远挺得笔直，睡熟了靠在座位上，柯洁垫在他腰下的胳膊也没感到多少压力。柯洁把手臂一收，勒出的腰面两只手就能掐过来，次次心疼得他倒抽一口凉气。

有时候，他对连笑的挺拔有种难以言说的心理依赖，看一眼仿佛就能受到激励、获取力量，在永不服输的道路上添了昂首挺胸的勇气。有时候他却希望，这般姿态能放松些。连笑用于维持板正身姿的力气，看起来随时想要折断自己单薄的脊背。

一路酣眠，一场嬉闹。柯洁不敢保证化解连笑背负的所有压力，他只有竭尽所能拖着他的心上人，离那个名叫“过刚易折”的临界点远一点，再远一点。

“动来动去的想什么呢？”

临近道别时分，连笑醒来后故意闭着眼，撞一撞柯洁不安分的上半身。

“笑笑，威孚房开杯下完你准备去哪儿？”

“回学校上课啊，我可不想期末挂科。”

“在上海啊……”

威孚房开杯与星锐战之间有几天空档，杭州与上海也足够近。柯洁的语气很是意味深长。连笑猜到他的意图，终究没能按捺住期待，轻声笑了出来。

 

0 &7

越走近出站口，柯洁的脚步便越发轻快。这心情熟悉又新鲜。

高铁站熙熙攘攘的人流中，他自恃身高拔尖，轻而易举俯视众生不说，还要一步一踮地拓展视野，以便向外张望。其实他远不必耗费这等功夫，便能如愿找到所寻之人。连笑就站在出站口外最显眼的位置，挺拔身子鹤立芸芸，在大千世界里闪闪发光。

“笑笑！”

他捕捉到连笑脸上一闪而过的蓦然欢欣，自然坚信自己在那人眼中，肯定也是一样的发光体。柯洁拖着箱子赶过去，就着连笑微微前倾的身子蹭蹭他的肩，换得错身间相视一笑，目光撞进对方眼底。

他们的胳膊撞在一起，摩挲摇晃，完成例行的问候。连笑的手荡开了又晃回来，挽了柯洁一把，引着他往站外走。而柯洁兀自偷笑，回味方才接收到的眼神。

那明亮光彩正是他自己的影子，落入连笑乌沉暖眸深处，照亮了无数个晨昏之间，他们交由彼此填满的朝朝暮暮。

 

-FIN-

 注：

柯笑赛前扳手腕确有其事，见于弈客报道，网页上也可以搜到。

星锐战前柯柯发微博，是从上海虹桥站坐车去的杭州，而并非如想象中一直在杭州留守。而威孚房开杯与星锐赛之间的几天，笑笑在上财上课。文中就此做了个小小的暗示发挥。所以结尾一节两用，也是这个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