霁光浮瓦

复健产物，大概是有史以来最短小粗糙的两节撷慧集orz

勿上升真人，脑补和ooc都是我的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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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2017.10.16 连笑金投赏谷歌专场采访，谈及AlphaGo及其与自己的配对赛、与柯洁的对局。】

没顶的疼痛将连笑吞噬。

“我作为柯洁的好朋友，真的非常希望他能赢一盘。”

早在提及柯洁的想法蠢蠢欲动之时，心脏便已不受控制地蜷缩起来。待这句话说出口，放射状的绞痛顺理成章，沿着血脉经络遍布全身。连笑拼尽全力，才克制住肢体瑟缩的欲望，若无其事地把话说完。

他在心里苦笑，吞下这自作自受的苦果。

但是这样他就不会说吗？他当然会说。他自己用事实作出了答复。在人工智能发展的长河里，在人类的造物冲击人类智慧的道路上，柯洁这个名字绝不应该被辱没。他在乌镇的败绩，那三场连笑亲眼目睹、感同身受的败绩，更不该被单纯地当成人类在AI面前的无力回天。

那样的苦痛与挣扎、疑惑与顿悟，正是人类智慧存在的意义。他们不堕赤诚，不失热忱，仍想在围棋这条路上走得更远，仍希望有更多人走上这条路，触摸这个世界。

连笑知道，并希望世人皆知，这不是柯洁的悲哀。这就是最珍贵的宝藏，这就是最好的结局。

他岁岁如一日珍视着的少年，于20周岁前夕流过的泪与涅槃中的背影，都收在他心里。那也是他内心的柔软角落，但又可化出刺痛心扉的利刃一柄。时代会往前走，他们亦不会停留。而这些泪与笑将指引他们，昂首迎上命运的锋刃。

他们的锋芒会更胜往昔，也必将为世人所见所识。

微博上跟进得很快，连笑回到住处时，各式报道已经出了好几版。他没有回看采访内容，直接点开了微信。

棋手群里早早刷到99+，先开始是七嘴八舌的讨论，后面几十条则是齐刷刷的“我作为柯洁的好朋友”。

浩浩荡荡的刷屏队伍被唐韦星用一套N连拍壮烈收尾——是乌镇人机闭幕式上他们全球直播的那个拥抱。几个没排上队形的不依不饶，纷纷使用邓布利多摇头.gif表达谴责。

连笑抿嘴一笑，戳开柯洁发给他的语音。

“我想你肯定不喜欢听我说谢谢，我也觉得谢谢这话一点儿都不适合我们俩。所以……”

他听到了世界上最美好的告白。

撷慧集-7-完-

-8-

【2018.1.24 野狐让子棋，北海的早晨中盘胜绝艺指导A，北海下线；潜伏72手中盘胜绝艺指导A，潜伏下线；剑过无声中盘胜绝艺指导A。】

周围陆续有人笑出声来，搭在肩上的那只手也渐渐有所异动。先是忍耐不住地微微颤抖，然后整片手掌都贴上来，更加用力地捏住他的肩胛。

柯洁作为本局的行棋人，原本是一片嗤笑声中不一样的烟火，一本正经地板着脸，坐观绝艺犯傻。但连笑加诸他身上的力道传来，便好像摁下了开关，叫他憋着的表情尽数流露出来。柯洁志得意满的小表情一扬，鼠标啪嗒一点，绝艺认负的同时，一只手已然摸到了连笑的手背上。

他喜笑颜开，张开手拢住连笑的手指。握住了当然不够，还要再捏一捏修长的指节，然后冲对方跃跃欲试的神情抛了个心领神会的眼色，收回手来争分夺秒切换账号。

围观群众为这场速胜爆发出一阵欢呼，没人注意他的动作。待到对下一轮鼠标掌控权虎视眈眈的几名队友反应过来，他早已将连笑的账号密码输入完毕，剑过无声四个字明晃晃挂在了用户栏的第一行。

“都让一让都让一让啊。”

柯洁吆喝着站起来，顺势拉着连笑，引他坐到桌子前。他一边把人按在座位上，一边扒着连笑的脖子凑到他耳边：

“下一盘呀，请我们笑笑来。”

说着，欢喜又得意地蹭了蹭连笑耳尖。

这回的亲昵举动没能逃过众人眼，赞叹声助威声抗议声纷纷化作起哄声，一时不得停歇。连笑面不改色地给自己押了狐币，却又把手伸回去，勾起的指关节轻轻落在柯洁鼻梁上。

“认真看棋。”

他挑眉，斜睨柯洁一眼。

——认真看我。

-撷慧集-8-完-